无期（二）
（背景，人物架空）
历时五年，混战结束，楚国沉淀许久，军事实力不断增强，此时其他国割据势力严重，楚便一路向南攻下齐，周，梁等国，占据大片势力，建立新政权，改年号为永昭。国家政治清明，经济稳步上升，形势逐渐稳定下来，繁荣局面渐渐成型。
永昭二年，楚军北征歼灭柔然的入侵势力，凯旋而归。
这日，从城郭至城内的街道上聚满了人，热闹非凡，都来迎接凯旋而归的军队。
“诶，听说了吗？”
“哎！现在谁不知晓啊，这才不过数月，就把那敌军干回老家喽！”
“那中将军真是才华出众，弱冠之年便能领兵杀敌，血战沙场而凯旋，能文能武，啧啧，老将军可真是慧眼识珠，真是少有的人才啊……”
“是啊是啊，真是令人赞叹！”
老百姓们激烈地讨论着，内心的激动溢于言表，街道人声鼎沸，人们高呼起来，班师回朝了。
将士们入了城，前排是诸位将军，骑着马，脸上是因胜利与老百姓的欢呼来的微笑，他们也招手回应着汹涌的热情。“看，那就是中将军！”只见大将军右侧的人，身着盔甲，身躯凛凛，长发如瀑倾泻而下。虽久经沙场，但面庞白皙。眉如墨画，目若秋波，骏马英姿，意气风发，令旁人欣赏不已。他脸上挂着笑，目视前方，气势磅礴，阳光倾泻在他脸上，剑眉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格外明亮。
“恭迎将军凯旋！”
一位青年夹在人群中，双手抱着剑靠着墙懒散地站的，似对他来说不是什么正式、隆重的场合。他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，湛蓝的眼眸中透着深邃，他注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军队，蹙了蹙眉，目光锁在远处那位将军上，直到他们路过自己这边，他细细观察了一下，眉头皱得更紧了。他只觉脑袋发疼，嘶了一声。
“那双眼睛，好眼熟……”像是与之前的记忆重叠，但他记不起来了。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男子，问到：“兄弟，你可知那位将军？”说着他指了指那个眼熟的人。“你不知道？”“我刚来这没多久，不是很了解。”他用手挠了挠脖颈，尴尬地笑道。那男子同他一起靠着墙，慢慢道来：“那位啊，是中将军，可了不得啊，二十岁就领兵厮杀疆场，立下不少功绩啊，他是我们以前一位老将捡来的孩子，然后培养成才的 ，老将军是真会看人，不过啊，几年前，国家才刚刚建立，他就因病离世了，就让中将军继承衣钵了。”男子啧啧称奇。
青年点点头，若有所思道：“那位中将军，姓甚名谁啊？”“姓狄，叫狄仁杰。”“狄仁杰……”眉头快拧成一个麻花了，硬是什么也没想出来，他只觉得眼熟，十分眼熟，直觉告诉他这人指定与自己有关系……
之后皇帝举行国宴，那位将军应是去参加国宴了。青年摸了摸下巴，眼眸深邃，得找他问问清楚。
等这仪式结束已近傍晚，晚风拂来使人生出无限惬意，青年在宴会附近街市不断转悠着，闲的他都快把路过每家店的店名给背出来了。又绕了一遍，才见几位官人出来了，“快来了。”青年飞快钻进一个巷子，用轻功飞上屋顶，踏着一片片瓦砖，往那些人的必经之路飞去。青年到达目的地，他蹲下身，手扶住屋脊，观察着一个个路过的文武百官，但都寻无所获。哈欠不知打了几个，直至人几乎走光，才从门外走出两人，那位中将军还有他的随从。一天的等待总算是不白费，他轻笑一声，只身跃下房屋，稳稳落在那两人身前几步处。那将军的贴身侍卫反应极快，立马把那人护在身后，将军也是一愣。“何人？”那侍卫见状准备拔剑。青年慌忙摆手解释道：“啊，那个，我没有恶意，在下只是有些事想问问狄将军。”那侍卫皱了皱眉，开口：“何事啊？”丝毫没察觉到身边将军的异样。“狄将军，咱们是不是以前认识？”他就是想确认一下 。侍卫不耐烦三个大字就差印脑门上，他咬了咬牙拔剑就准备上前，却被将军一把拦住，他这时回过头，见将军的眼眶通红，眼睛布着血丝，死死盯着来人。他疑惑了：“将军？您……”
“李白？”他声音极其颤抖，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。侍卫也是一惊转头看向那位青年。这，这便是那位将军寻了七年之人？
狄仁杰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实的，他梦见过无数次，快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。他又唤了一声：“李白？你是李白吗？！”狄仁杰的心剧烈跳动，眼睛渐渐的弥漫出了雾气，看东西也不太分明了。“啊，将军认识我？”李白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，还真认识？自己人气已经这么高了吗。下一秒，狄仁杰毫不犹豫地冲上前，拥入李白怀中，死死抱着他。李白被他的动作打了一个踉跄，他扶稳狄仁杰，一头雾水。这不会是把我认错了吧？此时，身下传来抽泣声，狄仁杰的内心的防线早已崩塌：“我找了你好久，我怎么都找不到……我，我都要放弃了……”他哭出了声。李白感觉自己惹事儿了，但他哭得这么难过，自己也不好意思直接将人推开，只好僵在原地。
“狄…将军？”李白试探地叫了一声。狄仁杰抬起头，泪眼汪汪，白嫩的脸上满是泪痕，他又发自内心的笑着，用手抚上李白的脸颊，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缠绕身旁，狄仁杰确定，真的是他，他还活着，太好了……“我终于见到你了，太好了……”朝思暮想了七年的人儿，终于站在自己身前，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，但狄仁杰因为太高兴并没有注意李白哪里不对。
“狄将军，咱们真认识？”李白还是不敢确定，用满是疑问的眼神望着他，狄仁杰终于被这句话拉回理智，他脸上的表情僵住，仿佛从天堂坠入冰冷的地狱，两种情绪交织着，撕扯着他的心。他愣住了，颤声问道：“你…不认识我了？”“今日将军回朝，在下对您有种莫名的亲近感，所以好奇来问问，没想到令将军如此不适，在下深感惭愧。”李白别扭地笑了笑，想记起什么头却愈发的疼。
“你怎么能不记得？你救过我，你忘了吗…….”狄仁杰不敢再说下去，怕眼泪又如洪水般汹涌而来。
“是吗，那真是巧了，在下确实救过许多人，怪不得觉将军甚是眼熟。”李白终觉眼前迷雾消散，算是弄清楚他是谁了，但他又总觉怪怪的，思绪凌乱。
“不是，不一样……”狄仁杰欲言又止，泪水又哗哗往下流，与上午的飒爽英姿截然不同。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李白了，现在的李白对自己就如陌生人一般，狄仁杰不知所措。
“狄将军您的状态不佳，若是真有话要与在下说，不如等您情绪稳定，咱们找个地方好好交谈，可好？”一下发生这么多事儿，他也蒙了，李白只觉头痛欲裂，他双手握住狄仁杰的肩，将他从怀里推开，他勉强勾了勾嘴角轻道：“那再会，狄将军。”说完，李白纵身跃起，跳上瓦砖，快步离去。“…李白！”狄仁杰一惊，伸手想拉回他，却是抓了个空，他望着那背影消失在月夜中，无数委屈无奈都哽在喉咙，他低下头，泪水顺面颊滑落，嘀嗒嘀嗒地砸在地上。月光衬着那单薄的身子，尽显凄凉。
“将军，先回府吧，夜里变凉了，小心身子着凉。”侍卫上前，将薄披风搭在狄仁杰身上，他感受到将军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。“唐许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……”自己找了七年之久的人，那个曾经让自己爱到骨子里的人，到头来，却不记得自己，世间的绝望大抵如此。“会好的，将军，至少他还活着，您还能见到他就已是万幸了，至于他是真失忆还是装的，下一次与他见面，将军自然能辨别出的。”应该没有人比狄仁杰更了解李白了。狄仁杰仰头凝视着黑夜，风吹干了脸上的泪，他长吁一口气，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，他闭了闭眼，死死握着拳，低下头，沉声道：“回府吧。”
......
数日后
“你当真不能忆起七年前的任何事了吗？”两人如约在一酒馆，李白畅饮着酒，神色平淡：“嗯，我能记起的就只有一小部分。我甚至连自己是如何失忆地都记不起来……”狄仁杰面色凝重，他紧抿着唇，须臾缓声道：“那能记起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吗？”李白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。狄仁杰垂下眼帘，眼神黯淡下去，叹了口气。
半晌，狄仁杰抬起头，开口道：“没事，我不勉强你，真记不起来了…就算了吧，或许也没什么重要的吧……”狄仁杰笑了笑，十分费力。“将军所言极是，今日多谢将军的款待。”李白放下饮酒的碗，恭敬地说。“不必这么称呼，你唤我名字便好。”狄仁杰不想与他如此生疏。“......行吧，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得叫的正式。”李白笑着，又将两人的碗满上。狄仁杰撑着下巴，欣赏那人俊美的面容，眼里全是他的倒影。“今后你的酒钱我来付，就算是报答你的舍身相救。”李白又惊又喜，喝酒的动作顿了顿，他移开酒碗，笑道：“哈哈哈，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啦，多谢将军…哦不，仁杰？”狄仁杰心中一怔，他好久没这般叫过自己了。“我字是怀英，字的话念得更顺。”狄仁杰挑眉，等着他的回复。“啊…好，怀英。”李白挠了挠头。“嗯。”狄仁杰回道。
“来，干！”
“干。”两人举杯同饮。
天边的光亮渐渐暗淡，明月悬空高挂，宁静的氛围与热闹的街市对比鲜明。两人漫步在街上，李白嬉笑着，如湖水般澄澈的双眸亮着光，他眉眼弯弯的笑道：“大人就陪在下逛逛呗，回去又要面对一大堆烦人的公务，不如放松放松。”狄仁杰笑出了声，无奈地摇了摇头，自然是从了他。唐许说的没错，若是能这样伴在他身旁，就已是幸运了，即使再相逢时不识。狄仁杰盯着李白的脸，看的出神，思绪早已牵远。
“大人尝尝这个。”再回过神来，李白用筷子夹着一块绿豆糕递到自己嘴边，“特好吃！”李白舔了舔嘴角不忘夸赞。狄仁杰被着亲密的举动惹的脸上泛起微红。“啊，好…”他接过李白手上的糕点，放进嘴里。灯火照在他脸上，遮去了脸上的红晕。“味道如何？”李白眨了眨眼，期待地说。糕点口感极好，豆香浓郁，冰凉绵密入口，绵润无油却不干。狄仁杰笑着点点头：“好吃。”“哈哈哈，是吧～”李白看到他的反应，满意地笑着。
“等等，将军别动。”李白突然把手伸过来，狄仁杰不禁一震，瞳孔放大，心忽的漏跳一拍，他盯着李白的眼眸，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，心开始疯狂跳动。狄仁杰刚想开口，李白就用手抚上自己面颊，用指腹轻轻抹去嘴角上粘着的糕点，李白笑眯眯地看着狄仁杰，开玩笑道：“吃东西跟小孩子一样，怎么还会粘在脸上？”狄仁杰脸上的红晕迅速加深，他轻咳两声，羞愧极了。他瞥了李白一眼，气囊囊地说了声讨厌，甩开李白独自往前走。李白扶了扶额，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将军竟会像个孩子一样耍脾气，他脸上堆满笑容，迈步追了上去。“将军别生气嘛，等等在下……”
两人的关系也逐渐升温，从原先的不适到无所不谈，两人在酒馆饮酒畅谈，李白讲着自己的剑客经历，跌宕起伏，扣人心弦。狄仁杰认真地听着，眼睛里全是心上人。李白喝过了头，伏在桌上睡着了，狄仁杰唤了唤他，见他睡熟了没有反应，心里顿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，望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，仿佛有无限的温柔，白皙的皮肤因酒醉染红，如同一幅画作中的人物般，动人无比。狄仁杰凑上前，俯身轻轻吻上了那人的脸颊，他的脸也红透了，小偷小摸的行为得逞，狄仁杰舔了舔嘴角，欣喜不已，心脏狂跳不止。
寒冬过后，春的气息渐渐浓起来。李白邀请他去看桃花，说是城郭两里有一桃源，正值三月桃花开的旺，这时去定是观赏的好时候。他拉上狄仁杰，也顾不得他同意，行了两里路。十里桃花，远看蔚为壮观，如粉色云霞。近赏，则每树每枝每朵各有风姿，处处皆是画。有的迎风初绽，嫣然含笑；有的含苞待放，半藏半露。在风中妖娆令人目不暇接，美不胜收。李白折下一枝桃花，递给狄仁杰，如玉的花瓣上还沾着点点水珠。“怀英，赠你的。”狄仁杰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悦，他小心地接过那枝桃花，如接过易碎品般的谨慎。
两人信步在这片桃林中，仿佛真进入了那与世隔绝的仙境，风吹过，花香迎面扑来，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香甜。“这时间过得可真快，一年就过去了，都入春了。”狄仁杰赏着桃花，片片桃花飘过，在空中缠绕盘旋。“是呢，但狄将军不减当年英俊呀～”李白双手抱着后脑勺，欠揍般地笑着。“油腔滑调！”狄仁杰用手肘撞了下李白，脸上却没掩饰笑意。“在下说的大实话。”李白用手轻轻拨去狄仁杰发丝上的花瓣，不知身下人早已红了脸颊，狄仁杰不好意思地扭过头，“再去别处转转，就回去吧……”“全听大人差遣。”李白双手抱拳，戏虐地笑着。“没皮没脸的，走啦。”“好嘞！”李白揽住他的肩，悠闲地走着。
……
狄仁杰总是一忙就忘记休息，又要整军队又要处理大大小小的公务，每次都满脸疲惫的回来，李白也实在看不下去，总是劝他好好休息，狄仁杰嘴上答应的好，回头就忘记了。李白想数落他又看他那疲倦的神色不忍心，无奈叹气。这日李白在城中闲逛，不知不觉便转到城门，望着往来的人群，他看见了那人群中熟悉高瘦的身影。他踉跄地下了马，稳住步子向前走。“怀英？”李白向他挥挥手，狄仁杰抬起头，面颊绯红，反应慢半拍，“…李白？你…怎么在这儿…….”李白瞧见他状态不对，上前扶住他将要摇晃的身体。“你怎么了？人不舒服吗？”狄仁杰说地模模糊糊：“不，不会吧……我不怎么生病的……”狄仁杰晃了晃脑袋。李白用手附在他的额头上，发烫。“你发烧了？害，我跟你说好好休息不听，衣服又穿的少，这冷风吹多了，不生病都怪……”狄仁杰没力气撑着自己瘫在李白怀里，李白这时有多少埋怨都憋回去了，他蹙着眉，轻轻拍了拍怀中人的背。“怀英，是不是很难受，我送你回府。”“我腿没力气了……”狄仁杰紧皱着眉，再也装不出刚才那副正常的模样。“我送你回府。”李白转了个身，让他趴在自己背上，背起他就朝府跑去。温热的气息洒在李白的脖颈，狄仁杰意识已经有些许模糊，喃喃地说着什么。“怀英，马上就到了，你再忍忍，马上有人治病的。”李白气喘吁吁，脚就没歇过，直到狄府大门，看到狄仁杰的侍卫唐许，他终于停下脚大口吸着气，对着唐许喊道：“唐许，快…快传太医……”唐许回过头，看到李白身上的狄仁杰，脸色瞬间变了，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去，慌忙道：“将军怎么了！”
李白缓了过来：“像是发烧了，烧得不轻，他走路都难，现在睡着了，我先背他进去。快，快叫人！”“好，马上。”唐许一个箭步冲进去找太医，李白背着狄仁杰进了他住的厢房，放在床上，太医马上也来了，把了脉，给狄仁杰开了几副药，换个一口气，缓道：“没什么大事，就是让将军多注意保暖，别太疲劳了，药等将军醒来让他喝了。”李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，与太医道谢后，唐许便把人送走了。
不知不觉，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，窗户吹进来的风让李白打了个激灵，他马上去关窗户，回到床边帮狄仁杰掖好被子，不断用冷水擦着他的额头，帮他降温。忙到大半夜，见狄仁杰没下午烧的严重，睡得也安稳了，李白才趴在床边昏沉地睡去。
……
模糊燥热的梦境，狄仁杰又梦见自己被人追杀，他无助地叫喊，却无济于事，他死死闭着眼，只能听见不断逼近的马蹄声，但却没有发生任何事，他缓缓睁开眼，面前站着的是那七年前救过自己的李白，他那双桃花眼仿佛藏着无尽温柔，他笑着向自己伸出手，“小鬼，别怕。”狄仁杰也微笑着，有些许不可思议，准备拉住他，场景却突变，眼前的景象慢慢染上黑色，只有李白身上带着光，但此时李白却眼眸冰冷，收回了手，转身离去，狄仁杰慌乱失色，他不顾一切地起身跑向那束光：“李白！！”他满眼泪光。脚下忽的悬空，狄仁杰失重地坠入黑暗......
“李白…李白！”狄仁杰从梦中惊醒，身上冒着冷汗，他侧过头，熟悉的脸庞印入眼帘，李白皱了皱眉头，睁开了眼睛，见着狄仁杰醒了脸上多了丝欣喜，他轻声道：“怀英？你醒了，太好了，你都不知道你昨天多吓人。”李白昨天跑了一路流的都是冷汗，他快担心死了，怕狄仁杰出岔子。“…李白？你怎么会……”狄仁杰还没从梦境中回神，脑袋发懵。“我放心不下，我让唐许在外边看着，我照顾你。”李白解释道。狄仁杰忽然明白，自己昨天是被李白送回来的。不安的情绪有所平复，狄仁杰侧了身面向李白，盯着他的眼睛：“谢谢。”“害，见外了，我去拿药啊，药早炖好了，就等你醒。”李白起身朝外走，却被狄仁杰拽回来。“能不走吗？”他看向床上那脸色苍白的人正用乞求的眼神望着自己，李白的心瞬间软了下来，他又回去俯下身帮狄仁杰盖好被子。“别乱动，盖好被子，别又感冒了。那我叫唐许去？”狄仁杰吸了吸鼻子，点点头。李白越来越觉得他像小孩儿，外表的不可接近都是极致的伪装，还不是一夸他就会开心，一开玩笑就会脸红。
……
“将军，昨儿个可是李剑客背您回来的呢，他对您可真上心啊，他那担心的神色可装不出来。”李白走后已是傍晚，唐许终于不用怕打扰他们，进来照顾着狄仁杰。“多舌。”狄仁杰拍了下他的脑袋，脸上不悦，心中倒乐得很。“将军，虽然他忘了和您的记忆，但也不影响，这事儿啊准成！”唐许笑嘻嘻地吐了吐舌，满脸期待。狄仁杰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，笑了笑道：“你小子，尽瞎说。”“实话，大人，李白真挺好的，您对他的好，他对您的关心，在下都看在眼里呢。”“行了行了，你去休息吧。”狄仁杰催着，不耐烦道。“那在下告退。”唐许满脸坏笑，恭敬地退出门，一蹦一跳地跑出去。烧已经退了，狄仁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，笑着舒了一口气，脑子里都是唐许的话，这么明显，连旁人都看得出来吗？那李白，会知道吗……这个埋在心里七年，不，八年的秘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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